李白五古《秋猎孟诸夜归置酒单父东楼观妓》读记
(小河西)
此诗或作于天宝四载(745)秋。孟诸:孟诸泽。在宋州虞城县。【《元和郡县图志》卷7宋州:“虞城县,上。西南至州七十里。……孟诸泽,在县西北十里。周回五十里,俗号盟诸泽。”】单父:宋州单父县。【《元和郡县图志》卷7宋州:“单父县,紧。西南至州一百四十九里。”】
秋猎孟诸夜归置酒单父东楼观妓(李白)
倾晖速短炬,走海无停川。冀餐圆丘草,欲以还颓年。
此事不可得,微生若浮烟。骏发跨名驹,雕弓控鸣弦。
鹰豪鲁草白,狐兔多肥鲜。邀遮相驰逐,遂出城东田。
一扫四野空,喧呼鞍马前。归来献所获,炮炙宜霜天。
出舞两美人,飘飖若云仙。留欢不知疲,清晓方来旋。
【注释】倾晖:斜阳。《秋夜》(南朝宋-鲍照):“倾晖忽西下,回景思华幕。”短炬:《野燎赋》(唐-崔湜):“残芳未爇,短炬犹羸。”
圆丘:传说中的山。《游仙诗》(晋-郭璞):“圆丘有奇草,钟山出灵液。”李善注引《外国图》:“圆丘有不死树,食之乃寿。”吕向注:“圆丘,山名;奇草,芝草。”
颓年:衰老之年。《愍思赋》(晋-陆机):“乐来日之有继,伤颓年之莫纂。”《石壁立招提精舍》(南朝宋-谢灵运):“壮龄缓前期,颓年追暮齿。”
骏发:《噫嘻》(诗经):“骏发尔私。”郑玄笺:“骏,疾也;发,伐也……使民疾耕发其私田。”也可解为“俊发”。英俊风发。骏,通“俊”。《文心雕龙-神思》(梁-刘勰):“若夫骏发之士,心总要术,敏在虑前,应机立断。”《和李大夫嗣真奉使存抚河东》(唐-杜审言):“兴来探马策,俊发抱龙泉。”
豪:《韵会》:“豪:强也,健也。”
邀遮:拦阻。《汉纪-平帝纪》:“如遇险阻,衔尾相随。虏邀遮前后,危殆不测。”《秦女休行》(李白):“直上西山去,关吏相邀遮。”(邀:阻拦。《新编五代史平话》:“邀其归路而击之。”)
炮炙:烘烤;烧烤。燔、炮、炙是三种烤肉方法。直接在火中烤曰燔;包裹后在火中烤曰炮;近火烤曰炙。(注意:唐宋无“烤”字。)
留欢:《崔五宅送刘跂入京》(唐-李颀):“行人惜寸景,系马暂留欢。”
旋:回。《小尔雅》:“旋,还也。”《字林》:“旋,回也。”《黄鸟》(诗经):“言旋言归,复我邦族。”朱熹集传:“旋,回。”《寄东鲁二稚子》(李白):“桃今与楼齐,我行尚未旋。”
【诗意串述】此诗首六句写人生苦短,仙草难得。斜阳像短火把转瞬即逝,流向大海的江河一刻也不闲。期望得到仙山圆丘的奇草,想用奇草挽回衰颓的暮年。可惜这仙草不可得,卑微的人生如同浮烟。(李白天宝三至四载曾热衷学道炼丹。或因炼丹未成而失望。)接着十句写秋猎。跨上名马快速出发,挽起雕弓,张满弓弦。齐鲁大地草白鹰壮,兔子和狐狸肥美新鲜。一边追逐,一边阻拦,很快到了城东野田。一举清扫,四野尽空,禽兽喧呼在鞍马之前。秋猎归来大家献出所获,烧烤正宜深秋霜天。末四句写观妓。请出两个歌舞美女,舞姿翩翩,宛若天仙。留下她们寻欢不知疲倦,天大亮了才“凯旋”。(李白虽好道,却不愿整天在道观修炼。还是秋猎观妓来得痛快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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